promessa

指纹（七）

ALL耀，普设，含供电组，龙族设定

本章含耀女装，及牡丹莲

被摆在正中央的黑色汉服享受着所有的光。纯黑的颜色如同黑洞，多看一眼便会被吸进去。上面用金丝绣成的金龙看上去如同冲破黑暗的阳光，只是一眼，王耀便被那金龙耀眼的光芒吸引住，久久地站在原地看着那衣服不能回神。

“喜欢吗？”

王黯把手放在他的肩膀上看着他失神的样子俯在他耳边轻声问。

“……说不上喜欢，倒不如说是一种熟悉感。王黯，你也知道我是从一座陵墓中被发现的。这套衣服会不会和那把我埋在那儿的人常穿的那套一样。”

王黯看着那衣服的眼神顿时变得严肃起来。他抬手轻拍王耀的头安慰：

“别怕，现在有我陪着你。那么现在我们有了新的调查方向了，去看看有什么喜欢的吧，我们难得出来一次呢。”

王耀也将心神收回来点点头，走过一个个挂着汉服的假人模型旁。大红色明式喜服将他引到自己的身后。那喜服上面的红色薄纱微微遮住王耀的脸，凤冠被挂在头纱中，珍珠的光含蓄而温柔，如含羞的少女的笑容。王耀不禁将手抚上那喜服，细滑的布料像一只握不住的手。

“咔嚓——”

闪光灯的声音蓦然响起，王耀有些错愕地抬起头，视线与隔着玻璃墙捧着相机的弗朗西斯对视。

“小耀，很高兴在这里见到你。刚刚哥哥可是看到了一副美景啊。”

弗朗西斯放下相机看着他，眼中全是带着欣赏的笑意。

“弗朗西斯，什么美景？唔……？”

弗朗西斯却向他稍稍挥手示意他稍微抬起头。

“对，就是这样。笑一笑，小耀。”

“咔嚓——”

“这张稍微垂下眼眸，对，就是这种感觉。可以把头发散下来吗？美极了我的耀耀！”

耀耀。

这个称呼让王耀眼波动了动，激起一阵涟漪。笑得也更深了些。

这是表示我和他的关系更好了吗？

“那可以给我看一看你拍了什么吗？”王耀轻敲玻璃柜问道。弗朗西斯走进店内调出相机里的照片放到他的眼前。照片里的自己，脸庞正好镶在那凤冠与喜服中央，眼中还透着一些迷茫；另一张则是自己散下头发的样子，照片里的自己眼眸低垂眉目间带着化不开的笑意。红纱微微挡着他的脸庞，让人想要穿过红纱抚摸他的脸颊，亲吻他的额头。

“你可别给别人看啊！这，我这个样子也太奇怪了！”

王耀难得脸红着轻轻推着弗朗西斯皱眉轻声喊道。

“在做什么？我就走开一会，难得见你这副样子。”

王黯伸手揽住王耀的肩膀，头轻轻靠在他的身上看弗朗西斯相册里的照片。照片上的王耀浅笑，怀里的王耀捂住脸不愿看向他。他轻轻扯王耀的手打趣。

“有什么不好意思的王小耀，爷见过你很多种样子了不是吗？”

“那不一样！”

王耀闷闷地说道。

“那是，那是有原因的……”

那是什么原因？满足对方的恶趣味吗？

弗朗西斯看着王黯微微低头。

“您好，我是王耀的同学，弗朗西斯.波诺弗瓦。想必您是王耀同学的家长，王黯先生吧。”

“是我。我听小耀说过你，是你教会他做马卡龙的，谢谢你。”

“马卡龙很好吃。”

王黯嘴角勾起的弧度仿佛是某种骄傲。似乎王耀的一切都是为了他而做的，天经地义。

“那就好，毕竟那个马卡龙可是哥哥我手把手教小耀做的呢，对吧？从握着小耀的手打蛋，揉面团……再到第一个马卡龙就是我品尝的。”

“对，真的很谢谢弗朗西斯。”

王耀想到了什么似的轻轻拍了一下自己的双手俯在弗朗西斯耳边问道：

“弗朗吉，你的品味是大家公认的好，能不能帮我挑一套衣服到时候上台表演？我想跳剑舞给王黯看。”

弗朗西斯的眼中闪过一丝诧异。

“哦那太好了，哥哥觉得你应该很适合金红色，到时候让哥哥给你化妆吧小耀！”

弗朗西斯兴奋地拉起王耀就往其他的服饰那儿跑去，王耀愣了一下后便跟着笑了起来。

王黯看着他发丝飞扬的背影无可奈何地笑了一下。

“心智还是个孩子啊。”

他回过头看那套明制的喜服，温润的珠帘垂在王耀的脸前，镶嵌着自己瞳色一样的鸽血石的发冠戴在王耀头上；黄水晶耳环在王耀耳边摇晃，而头戴薄红头纱的王耀笑着掀起自己的头纱——那金色瞳里忠诚地映着他。马车的车轱辘滚动的声音，人们对他的惊叹声，还有庆祝他们喜结连理的鞭炮声都消失了，行人都变成了模糊的色块——

只有王耀是鲜明的。

王耀就是他的世界。

——等等，什么喜结连理，王黯你在想什么？

回过神来时他的手已经触碰上了头纱。导购员站在他身旁耐心地介绍这套婚服，而他做贼心虚地回头看了一眼。

王耀大概已经去试衣服了，在这里并没有看到他。

他心中按耐不住地掀起一波欣喜——因为他想象中的新娘。

想保护他。

“帮我把这套婚服打包起来，连同首饰和鞋子。鞋码我稍后告诉你。”

想和他沐浴在阳光下。

“不，重新做一套，要更好的，到时候送到我这里，地址是……”

想和他在一起。

“哦……小耀，相信哥哥，你这样穿太棒了。轻盈的飘带和剑一定非常搭配！”

弗朗西斯站在更衣室里替王耀将衣服上的系带系好，再让他转过身给自己看。

“可是，这是女装……”

王耀有些无奈地看着弗朗西斯，有些委屈的眼神就像是在说：你就说这样真的好吗？

“耀，美无关性别。”

弗朗西斯轻笑着几步走近王耀，拉起他的手腕，让他将双手放在自己的脸上。

“就像我。我的眼睛美吗？”

王耀点点头。

“美，让人想到随风起伏的鸢尾花花海。”

“哈哈，谢谢你。哥哥也觉得你很美。”

“所以相信哥哥的品味，哥哥不想让美的事物沾上污渍。”

“所以呢，你不打算给我看你的衣服吗？万一我觉得不好看呢？你不怕我笑你？”王黯斜眼看身旁认真地拎着包装袋的王耀打趣。

“如果你笑了我，那我以后要是有什么表演，发生了什么事我都不同你说。”

王耀淡淡地说着，却突然停下脚步回过头看着王黯语气认真地说道。

“但是我知道，你不会这么做的。因为我对你而言……嗯，很好？当然，你对我而言也是。”

直率的话让王黯一下子不知该说些什么好。他像个被幸福麻痹的傻瓜，笑着捂住自己的下半张脸，看着王耀朝自己走上前几步后伸出手揉了揉他的头发。

“王小耀你学点话术吧……哈哈，我真的是拿你没办法。”

“这是到时候给我的惊喜吗？”

“嗯。”

阳光透过透明玻璃墙照进练舞室，照得里面每一粒细微的尘埃都在阳光下起舞。

一把反射着光的剑斩破了它们的运动轨迹，将它们带入自己的轨迹中行走。

王耀手握带着深红色剑穗的软剑起势，软剑剑尖点在地板上，随着他的身体动作画出一个圈。他握着剑起身，手臂发力让剑劈开空气——

“停停停！”

阿尔弗雷德拍着自己的大腿连忙叫停，旁边端着茶的亚瑟已经愣在自己的位置上了，茶凉了都忘记喝下去了。

“我跳得不好看吗？有什么要改的地方吗？”

王耀乖乖巧巧地收起自己的剑放在身后问道。

“耀，文化节的节目主要以艺术观赏性为主。你的剑舞很好……只是缺乏了一点美的舒展表达。”

“确实，如果不是和耀你成为了朋友，hero都要以为你要刺杀hero了。”

“这样呀……”

王耀有些遗憾地低下头摸了摸自己的下巴。

“看来需要重新编舞了呢。”

“不，依濠镜看来，动作不必多加改动。”

戴着金框眼镜的亚洲男孩脚步声轻轻地走了进来，他的眸子看着王耀，轻轻地笑了笑。

“我是A班的王濠镜，也是学校的中华文化社社长。”

“依濠镜看，不如将剑换作扇子如何？”

扇子在他的手中翻动，被打开，又猛地合上。动作轨迹让王耀后脑发出一声嗡鸣。

我好像在哪里见过……

“你看这扇子，翻动间的声势，可柔可刚。”

“不知濠镜此计如何？”

少年的笑容温润，墨色的眼睛情绪却捉摸不透。王耀只觉得眼睛有点酸。

“很好，谢谢你帮忙，接下来可以请你指导一下我吗？”

停住，王耀，你应该知道自己要有礼节的。

但自己却好像不受控制地被吸引住了，他一步一步走近王濠镜，拉住他的手。

“我叫王耀，我似乎见过你。”

在青石板上，在蒙蒙烟雨中。